【林秦林】坠向大地（11）
-今天一口气完成了11章！开心！
-刘大成这个角色我还有点小喜欢呢（医生我是不是病了我还有救吗。
-非要说预警的话就是出现了个没啥大碍的原创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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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那是从房间里穿出的沙哑声音。
秦明的手腕下沉，咔哒一声响，推开了一条门缝。他顿了一下，才完全地打开门。
会议室已经被清空，长长的房间里空空如也，只有正中间摆了一张小小的铁桌。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背对着秦明坐在那里，似乎年龄不大，但是背影却佝偻着，尽显疲态。
“跟他说的一样，你一定会来的。”刘大成说着，扭过了头，头发一截灰白，一截黑，显眼得很。秦明不接话，只是走到男人的对面，刘大成的眼睛就一直跟着，用一种秦明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。
刘大成见他没有反应，也不着急，接着说：“他很担心你。”说完，他开始咯咯咯地笑。
“他很担心你，咯咯咯，他那样的人，居然会担心你……好笑！真好笑！”他猛地站了起来，布满泥灰的脸紧贴着秦明没有表情的面庞，鼻子抵着鼻子，阴阳怪气地说，“你说，他多久会腻？”
站在他身侧的警察上前把他的头狠狠摁在桌子上：“老实点！”
刘大成也不挣扎，只是咯咯咯地笑。
秦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，坐了下来：“他是谁？”
警察放开了刘大成，把他摁回了座位里。刘大成晃晃身子，动了动关节：“你不知道？咯咯，藏得真好，看来你很合他的口味。”
秦明的右眼跳了一下，女人突然出声：“啊啊啊！凶手！就是他！就是他！”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女人。
“别激动。”秦明对着女人说。
刘大成收起了玩笑的表情，直起身，上下打量着秦明的动作：“你在跟谁说话？”
秦明不语，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，他的本能叫嚣着告诉他，这件事不能说。
刘大成却一脸了然，不再咯咯咯地笑，而是转成了放肆的笑声：“哈哈哈，果然！果然！这是他的手笔。怪不得他喜欢你，你可真有趣……可比我有趣多了……你说是不是？”他往后一仰，歪过头去问那个看守的警察。
见对方无视他，刘大成瘪瘪嘴，直起身，头转了回来。
秦明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：“他是谁？”
“那我不能告诉你，告诉你就没有好戏可看了。”
“你不说，进了监狱，照样没戏可看。”秦明捏紧了拳头，他这两天所感受到的不安得到了证实，确实是有人在操控着他的生活。他的目的是什么？会威胁到林涛吗？林涛也是因此不愿见自己吗？还是正在努力查出真相，所以无法见自己呢？秦明劝诫自己，相信第二个可能吧。
“那还不好说。”刘大成说着，晃晃脚，“我可不承认那些都是我干的。真要说啊……咯咯，都是他的错。”
他咬紧了牙，恨恨地说：“都是那个男人害了我。”
是个男人。秦明在心里记下。
“他怎么害了你？”秦明放慢语调，身体前倾，诱导着话头。
“……”刘大成沉默了半天，才说，“你会知道的。”之后就重新回到了沉默，无论如何都不再发出一言。
知道再也套不出话来的秦明不再白费力气，站起身来，出了房间。身后一串咯咯咯地笑声让他有些发颤，勾起了人类本能里对未知的敬畏。他很快稳住，带上了门。
“问出什么了吗？”李大宝上前，焦急地问。
见秦明摇头，她气得就想要撸起袖子亲自上阵，幸好小黑眼疾手快，伸手一拦挡住了她。
“别别别激动啊宝哥！”小黑劝着，“我们来审，我们来审。这种证据确凿的案子，等技术科的检验结果出来了，他认不认罪都影响不了结果。”
“也是。”李大宝想了想，冷静下来，“他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？”
秦明的眼前闪过了刘大成了然的表情，随后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好。”小黑松了口气，回想起林涛躲起来之前的威胁，庆幸自己保住了小命。李大宝确实没猜错，林涛并没有走远，而是躲在了另外一座村委会办公楼里。只要一有什么动静，他就可以以最快速度赶来。
“这个案子法医的工作已经结束了，秦科长辛苦了。林队说，两位可以先回去了。”小黑说着，拿出手机看了看表，“等一下我们的押送车就来了，我们会负责把他带回局里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秦明说着，拍了拍李大宝的肩膀，“走吧。”
他把钥匙扔给李大宝，她下意识接住，看了一眼嚎叫起来：“不是吧老秦！我是女士诶，不是应该你开车吗？”
秦明不理会她，只是低着头边走边思考。要想的，该想的太多，一团乱麻都不知该从何处理起。如果自己现在就在某个男人的监控之中，他的目的是什么呢？是如刘大成所说的，仅仅是为了乐趣吗？他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吗？林涛也被盯上了吗？那么李大宝呢？
他不知道。
他一件事都无法确定。
无力感化为冷气穿过秦明的全身，他的身体仿佛冻住了，每一步都伴随着冰裂开的声音。谁的视线在他的身上飘？是个陌生的视线。
他猛地转过头。
李大宝吓了一跳，捂着心口往后一跳：“老秦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？！”
秦明没有理她。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从走廊里拐出来，悄悄地跟着他们。
——是张涛。
见自己被秦明发现了，林涛只好无奈地从墙后面走出来：“……秦科长。”
秦明的神经依然紧绷着，没有半点放松：“你在干什么？”他上下打量了张涛，没有发现什么异样。
“啊……我我……”林涛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理由，余光瞟到李大宝手里的车钥匙，灵光一闪，“林队长给我派了任务，让我跟着你们一块儿回去，顺便带秦科长去一下心理诊所。他说他实在是腾不出时间。”
“早早早说啊！”李大宝对着林涛挤眉弄眼，用力地伸出小拳头，捶他的手臂，“偷偷摸摸的，吓死人了！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！”
林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：“我这不是脸皮薄么。”
“嚯，还挺敢说。”李大宝翻个白眼。
“……你们很熟？”秦明指了指两人，发问道。
“不熟！”李大宝想起了张涛的“新人”人设，赶紧撇清关系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这人自来熟！我俩其实没见过几面，是吧。”她用手肘戳戳林涛。
“是是是，我们不熟，不熟。”林涛附和着，“我这人……也有点自来熟。”
秦明挑了挑眉，点点头，转过了身。
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，他不再遮掩眼中的怀疑。
TBC